但转念一想，自己已经站在他跟前，他都没有认出自己，若是心心念念之人，又岂有四年不见忘个干净的？

这才有了这么一句试探的话，想看看他到底是为了他未婚妻的名号而来，还是为了璀璨阁的老板名号来。

经她这么一句，小林才想起这名字是谁，而后又联想到老板就是他未婚妻，讶了一声，就要说出原委，被赵婉一记目光镇住，缩着脑袋默默听着。

李钰宗并不奇怪她认出自己，而是从她话中发现纰漏：“伙计喊你老板，你何故问我找老板何事？”

赵婉：“实不相瞒，我只是代理老板，老板得了天花，不能理事，我这才自称的老板。如今区分开，是因为……老板与您认识。”

她不傻，淮都谁都知道璀璨阁老板叫赵婉，稍稍打听就能知道李钰宗和赵婉有婚约在身，但她又提前谎称得了天花，李钰宗看到的又是没有皮疹的自己，自相矛盾，脑子一想就会知道是自己欺瞒了他。

这才不得不将自己和赵婉区分开，拙劣的说法，不求瞒天过海，只要能瞒到李钰宗离开就好。

李钰宗眉头一锁，语气带着几分疑惑：“我和老板认识？”

这下换赵婉愣住了，他认不出自己，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？

“你可知道璀璨阁老板叫什么？”

他迟疑一瞬，摇头。

“赵婉，是您四年前定过亲的未婚妻，我道你是来寻她的，既然不是，那你找她做什么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李钰宗说不下去了，他本是奉旨前来，找璀璨阁的老板商议要事，不曾打听过对方叫什么，也没想到此人会和自己有所联系。

自己离开四年了无音讯，如今回来见未婚妻却是为了商谈公事，让他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，只得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。

脑海思绪千百转，也只想到一句：“她如今在何处？”

赵婉神情不变：“她得了天花，不想示人……”

快速瞥了眼李钰宗，她小声道：“更不会想看见你。”

李钰宗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，心道莫不是后悔了空等四年，才不想见自己，于是问道：“她恨我？”

赵婉摇头：“不恨，只是觉得与你有缘无份，具体的，你日后就知晓了。”

李钰宗心情格外复杂，他记得自己曾经定过亲事，可四年太长，他始终不记得赵婉的模样，眼前自称小晚的姑娘说，赵婉至今未嫁。

天色不早，在赵婉提醒下，他重新穿上暖和大氅，被她送出门外。

此时雨小了几分，他走出一段距离，回头望去，女子将门关上，周围店铺都熄了灯，唯独这一家暖光充斥店铺，驱散严寒。

李五惋惜道：“赵婉倒是对将军一往情深，就是可惜了，爷您刚回来，她就得了天花，时日不多，哎，真是世事难料啊。”

李钰宗撑着油纸伞，嗅到熟悉的雨水混着泥土气息，勾起了四年前熟悉记忆，淡然一句：“哪有这么巧的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