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念念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。

挂在身前的对讲机传来指导员急促的喊声。

“苏队长，请回答！具体情况如何。”

苏念念忍着痛回答：“我目前安全。”

到处都是哭喊声、救命声，苏念念和队友迎着火海竭力扑出一条隔离带，阻止火势蔓延。

半个小时，一个小时，两个小时……

身体早已是筋疲力竭，但苏念念依在咬牙坚持。

她知道，里面还有人在等着她去救。

忽然，三楼传来呼救。

“救命！有没有人呐！救命！”

苏念念贴着墙壁，翻身压过火舌冲了过去。

被困的是一对母女。

看见苏念念，母亲眼前一亮，她将怀中已经昏迷的孩子递给苏念念：“求求你！救救我女儿！”

苏念念一把接过小女孩：“别怕，我的队友马上会来救你！”

往火场外冲时，小江和她擦肩而过，径直冲向小女孩的母亲。

苏念念将小女孩交给穿白大褂的医生时，心头忽然闪过顾北庭的身影。

但她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，转身又冲了进去。

或许老天也被感动，忽然下起了雨。

火势渐渐变小，直到深夜，终于被彻底扑灭。

苏念念和她的队友们从楼中走出，一个个灰头土脸的。

回到消防车旁后，队员们像倒下的秧苗一样瘫倒在地上。

现场仍是一片哀嚎，警笛声响彻长空。

医生护士疾步穿行在伤员之间，半刻未停。

苏念念强撑着身体站起，嗓音沙哑：“全体报数！”

“一！”

“二！”

……

“二十三，报数完毕！”

一个不少。

苏念念重重呼出一口气。

这时，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肩膀处一阵剧痛：“嘶——”

小江急忙大喊：“医生！”

苏念念实在是太累了，在医生来之前，靠着消防车几乎陷入昏睡。

迷糊间，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白大褂的身影，抬头望去，苏念念促然一怔。

她看着顾北庭，声音沙哑：“你……你也来了？”

“你能来，我当然能来。”

顾北庭神情冷漠，蹲下身来查看苏念念的伤势。

苏念念莫名一阵心虚：“我没什么事，习惯了。”

顾北庭没有说话。

苏念念神情低落了一瞬，喃喃问：“我给你发的短信，你看了吗？”

顾北庭一顿，没有回答苏念念的问题，语调冷淡：“初步诊断手臂脱臼，需要跟救护车回医院做进一步检查。”

说完，他收回手起身，去查看下一个伤员。

到医院已是凌晨。

苏念念坐在急诊椅上，任由顾北庭帮她将手臂复位。

顾北庭一言不发，苏念念低声开口。

“以前你总是说，要成为一名脑科医生，没想到最后来了急诊。”

顾北庭眸色深了深，淡淡道：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
苏念念一愣，耳边又响起顾北庭冷淡的声音：“好了，让下一名患者进来。”

苏念念嘴角泛起苦涩，抱着胳膊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