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！”她慌忙抓住楚肃珩的衣袖，“是我不许他们告诉哥哥的……”

“胸痹之症本就是绝症，我即便说了，也不过是让哥哥徒然劳心！”

楚凌烟说得又急又快，激动之下竟不住咳嗽起来！

楚肃珩只得压下满腔怒意，坐在床边替楚凌烟顺气。

好半天，楚凌烟终于缓了过来。

感受到身后大手的温度，她蓦然红了眼眶，止不住的悲哀：“哥哥，我好怕……”

楚肃珩猛地一震。

半晌，他才将楚凌烟的手放进被中，嗓音微哑：“别怕，有哥哥在。”

楚凌烟双眼发烫，泪水顷刻而下。

夜里，待楚凌烟休息后，楚肃珩便匆匆离府。

楚凌烟只听侍卫说，他去了西北。

而从这日起，她的身体也急转直下，似乎真的大限将至。

半月匆匆而过，楚凌烟坐在檐下，深望远方。

她给哥哥做的护膝总算做好，可楚肃珩却还没回来。

楚凌烟真的害怕自己等不到他回来……

终于，楚肃珩在一个雨夜回府，还带回了天山雪莲。

“御医说，只要跟原来的药方一起服用，你会好起来的。”

他将几乎已经无法坐起的楚凌烟扶到怀内，一口口喂着药。

自及笄后，楚凌烟再未靠他这么近过。

看着楚肃珩消瘦了的脸，她心酸难忍：“要是好不了，我能不能不嫁人？”

楚肃珩动作一滞：“说什么胡话。”

他顿了顿，语气生硬了几分：“你已经和谢景玉定亲，不要再说这些儿戏的玩笑话。”

闻言，楚凌烟眸光渐暗，苦涩霎时从舌尖漫进心底。

几天后。

楚凌烟身子见好，原本苍白的脸也有了血色。

楚肃珩待她也似回到从前，甚至特意带她到感业寺看桃花。

下了马车，寺外人来人往。

楚肃珩走在前面，忽觉袖口一紧，才发现是楚凌烟把它攥在手里。

他一哂：“怎么还和小孩一样黏人。”

楚凌烟心中一酸。

她是突然害怕楚肃珩会像母亲一样，把她独自扔在街上。

可没走几步，突然，楚肃珩抽出手朝远处而去。

“我有些事，你们看好小姐。”

掌心的空荡让楚凌烟心一慌：“哥哥！”

她下意识追过去，却不慎撞倒路边桌上的签筒。

“啪嗒”一声，一支签掉落在楚凌烟脚边，正对着她。

上面的字如***眼。

——良药难医冤孽病，万金难换眼前人。

下下签！

一整天，楚凌烟都因那支下下签魂不守舍，而楚肃珩不知为何也未再来找她。

楚凌烟也没了心情看桃花，匆匆便回了府。

薄暮。

皇上身边的李公公竟来了。

“将军府接旨！”

随着李公公的话落音，楚凌烟连忙跪下。

只听李公公高声宣读。

“奉天承运皇帝，诏曰：骠骑将军楚肃珩忠肝义胆，太傅之女江彩云贤良淑德，此番天作之合，朕特赐二人择良日完婚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