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芙拔出了刀，鲜血溅到了她的眼睛上。

到死，庚翔宇没看清苏芙的脸，因为她的动作太快了。

快到像个鬼影，一闪而过，还没反应过来，就已经成了她刀下的鬼。

梅妃哭哭啼啼：“少时，为什么你才来……”

奢靡的屋内，她倚靠着秦域的肩膀，哭的眼眶通红。

苏芙回来复命，连续杀了两个人，对她来说不算什么，可她在高烧，本就是强撑着，连续杀人的负担令她身型摇晃。

她稳住脚步，来到秦域跟前，秦域却是冷冷的问她：“为何冷眼旁观？”

他冰冷的声调，好像在苏芙和他之间立了一道冰墙，苏芙与他只有三步的距离，却怎么都无法再靠近他，只能看着他抱着受尽委屈的梅妃娘娘，动作是那么温柔。

他动作温柔，声音却低沉到极致：“你不知莺莺是我重要的人？”

“此事，于您并无坏处，只需让皇上知道，便能……”

苏芙还未说完，就被秦域打断：“很好，你都会替我做决定了，那这皇子之位，本殿是不是也要让你来做啊？”

苏芙：“……苏芙不敢。”

“不敢，我看你什么都敢！”

他忽然发怒，把梅妃吓了一跳，还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脾气，真是骇人……

“见我都不知跪了，什么是主，什么是仆，需要我送你去潜龙渊再去学学？”

苏芙一顿。

潜龙渊三个字给她的冲击很大。

可他的话，比潜龙渊的鬼哭狼嚎更令人心痛。

从她嫁给秦域的那天起，秦域就对她说，今后不必再跪，他们是夫妻，外人面前相敬如宾，他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他是个爱妻如命的男人。

苏芙跪了下来，也把当初他的誓言跪了个粉碎。

那碎落的残渣不是尊严，而是她千疮百孔，不为人知的心。

“算了吧少时，她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梅妃娘娘为她说情，却更突显了苏芙的卑鄙，她的大度。

秦域：“她若有你半分善良，也用不着受罚。”

苏芙气血上涌，只觉在这句话之后头晕目眩。

“殿下要我杀人，杀人的刀何来善良？”若要她做个什么都不用想的妇人，就像梅妃娘娘那般，她也可以善良，不就是善良吗，不就是说几句好听的话吗？

谁不能。

听到这话，秦域的怒火再度重燃：“很好，说你两句还学会了顶嘴，看来是不罚不行了，你就跪着，跪到明天早晨。”

他抱着梅妃娘娘出去。

没有为跪着的苏芙回过头。

……

苏芙本就发着高热，秦域走了，没给她留马车，她一个人走回府邸，回到卧房，从小养大秦域的姑姑华柳传了话：“殿下让你别忘了该做什么。”

她惨白的小脸点了点，便在床边跪了下去。

没人发现她在生病，天未破晓，她昏了过去，这一觉睡到不知猴年马月。

她醒来，人在榻上。

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，苏芙看了眼窗外，原来还是入夜。